Three

三人行
Three
評分: 7/10
年份: 2016
片種: 劇情
導演: 杜琪峰
演員: 趙薇、古天樂、鍾漢良、盧海鵬、張兆輝、林雪、龔慈恩

聽著重新詮釋的主題曲《之乎者也》,回想著噱頭性的那場慢動作長鏡頭槍戰,看似噱頭取勝的一場戲,實質上 卻已經是片中在一個低壓情緒之下所給予的一個情緒宣洩出口,同時也是一個香港當下實際社會氛圍的縮影, 在一場失控的槍戰混亂中,各人象徵的符號逐一退場或是轉移到另一個故事推進的位置。

《三人行》透過一個典型的單一場景與三個主要角色之間介於利用、對立乃至於合作的互動,加上三位角色的身 份與背景,很明顯這又是一部透過警不像警;醫生不像醫生,看似掌握大局的賊卻仍是必然的要接受命運的走 向,講述了一個身分對立的港人與新移民之間的政治明喻。

醫生認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事實卻是病人非死即殘;警方認為自己可以採取非法手段執行法律,最後仍是過 不了自己的底線(也有一說是很突兀地感受到港人不該相殘);被醫殘的病人不斷咒罵醫生(中國移民背景,實 際謾罵對象不言而喻),甚至是打算自殘自殺,最後卻反而如願地恢復正常;以為自己掌控大局的賊,最後卻是 典型的江湖人江湖命,不相信命運,沒死也廢了…唯一看透大局的,反而是一個瘋癲的老頭,一個隨性自在的單 純小人物,卻是最後唯一全身而退的人。

不論是干涉病人生死的醫生(中共特區政府);意圖殺犯人的警察(兩邊不是人的立場);以為自己掌握全局的 賊(妄想反制體制的人);想自殺逃避殘障身體的病人(自認為苦難的香港人),以及瘋癲的老頭(隨波逐流的香 港人),始終在一個充斥著壓力的氛圍中各自找尋出路…結果唯一找到出路的反而只有隨波逐流毫無心機的人… 看似戲謔的黑色結局,卻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中國魯迅的阿Q精神,卻又不忘狠酸親中反中的兩派立場的徒然。

但是不幸的是,三人行給予筆者的感覺,不過就是一如毒戰一般,本質上是在試探中國電影尺度題材底線的實驗 遊戲之作…雖然筆者我確實不討厭《毒戰》,但《毒戰》確實是杜導面對中港合資合拍上面的一個尺度突破,而這 一點在《三人行》幾段醫生開刀鏡頭可以感受到,過往中國電檢對於血腥鏡頭的迴避,現在反而相對正面許多。 儘管這些鏡頭都是由趙薇演出的醫生進行,而且她經手的病人大都下場淒慘(還有病人意圖自殺,自殺鏡頭在 過去中國電影也是被和諧的項目之一)。

但是這場在人家的地盤規則去大玩自己個人風格的賭注,最終在筆者眼中來看,終歸只能在妥協當個工匠與回 歸根本守住個人特色兩者去做出妥協。不客氣說一句,同樣是三位主角的電影,三位港片大導接力的《鐵三角》反 而有著明確的火花與敘事重點(圍繞在演員身上,故事反而是配角)。但是《三人行》比起腳色之間交錯彼此的劇 情線,更像是從頭到尾都還是平行線的敘事結果。

總結來說,杜琪峰雖然有拍出醫院那個接近壓力鍋隨時爆炸的氛圍,但是整體來說,多線敘事的功力,毫無疑問 是退步而且失敗的。那場慢動作長鏡頭槍戰是杜琪峰的一次遊戲之作,也是本片唯一合格的橋段,但是整體表 現不如《大事件》的水準,演最好的只剩下盧海鵬演的瘋老頭,最多餘的則是洪天明(因為誰演都一樣),筆者 我不否認鍾漢良的表現很亮眼,但也僅只於此了。

最離譜是自殺病人的輪椅摔樓梯的戲,只有我覺得根本是拙劣模仿同樣是取材蒙太奇經典《Battleship Potemkin》的《The Untouchables》在Union Station那場戲嗎?還不算游乃海只是突兀的重覆自己 在《跟蹤》雨過天晴橋段的氛圍…那個跟丟的梁家輝因為停雨又被盯上的情緒點…同樣的氛圍與相似的橋段, 過去黃志強的《天羅地網》反而更勝《三人行》。

最後,筆者我知道《三人行》不是槍戰片而是劇情片,但是三位主演的互動我真心覺得沒有交集…同樣是劇情取 勝的作品,實驗色彩偏重的《神探》在這部分就很成功,《大隻佬》也是…筆者我還是那句話,要中資與合作則必 須做出妥協,畢竟范冰冰都說了…「我們不能讓世界知道Iron Man死在中國!」(傳說中中國版獨立拍攝的1小 時劇情片花之對白)

猛人- 瀕臨情緒爆發邊緣的香港人們

文: bi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