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 劉德華必須明白 魚與熊掌 難以兼得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4年04月18日

潛行 I Did it My Way

評分: 6/10
年份: 2024
片種: 警匪
導演: 關智耀
主演: 劉德華、林家棟、彭于晏、任達華、劉雅瑟

《潛行》借用經典老歌《難為正邪定分界》作為片中插入曲，真是非常恰當，因為片中多個角色都予人精神反裂的感覺，難以分清究竟編導和演員在搞什麼鬼?

《潛行》的故事結構，基本上就是延續過去數十年港產片常見的臥底公式，只是在今時今日的網絡時代，套上所謂網絡犯罪的包裝，但正如近年不少嘗試拍高科技的港產片，編導對於這個領域始終就是外行，也沒有興趣多花時間研究和探索，全片重心離不開臥底片常見的情義兩難全矛盾，也就是劉德華和林家棟亦敵亦友的關係。

雖然影片擺出鐵三角的架勢，除了劉德華飾演的大毒梟和林家棟飾演的臥底，還有年輕力壯的警方代表彭于晏，但看下去就發覺，這位警方代表戲份並不重要，也沒有太多血肉感可言，純粹只是作為推進劇情的工具而已，編導的描寫重心，或者說最重視的角色，一直都只是在劉、林兩人之上，不斷地把這段錯綜複雜的兄弟情反轉再反轉，但可惜不管如何扭橋，卻始終無法讓人感受到這兩個角色的情感厚度。

劉德華近年一再希望在電影演員事業上作出突破，接演以往少演的不同類型角色，例如近來便一而再地演出反派。然而未知是否受限於現實世界中父親角色的形象，不論他演任何反派，包括去年的《莫斯科行動》還是今次的《潛行》，結果都成為有情有義的悲情人物，感覺特別彆扭，而且看來他是特別著重慈父形象的塑造，在這兩部電影中，無一不是為了子女而走上不歸路。有關《莫斯科行動》，讀者有興趣可參看本站的影評，至於《潛行》中的劉德華，其形象的前後不一便頗為奇怪，前半還是殺人如麻，隨時可以下令滅口多年兄弟的大毒梟，後半卻突然兒女情長，良心發現，形同精神分裂。或許當代華人都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總覺得每個人都有基本人倫道德，只是以凡人的想當然去設計角色，而未能從惡魔的角度思考。成大事者必六親不認，看看歷代帝皇史，就算明君如唐太宗，也是殺兄弟逼父退位，面對親生兄弟也心狠手辣，手握大權的超級大毒梟，眼光真會這樣短淺嗎?

林家棟在片中一再反複的表現，不免教人煩厭，也難明究竟他的精神狀態如何，不過這至少可以看成是編導對其有情有義個性的塑造，畢竟全片所有角色中，就以林家棟最為討好，而且他從來就只是一個小人物，並無如劉德華的雄才大略，面對相識多年的朋友一時心軟，總算可以理解，只是片中另一角色，警官任達華的性格，便完全是前後矛盾，簡直像是精神失常，例如他在指揮黑網突入戰時，先是說不惜代價完成駭入Boss的戶口，但突然又煞停去救人，並且莫名其妙地《PTU》上身，拋出該片金句...之後更好笑的是，之前一秒才下令放生劉德華，之後卻又突然大喊一定不能放過他，這樣情緒不穩和精神分裂，幾乎毫無判斷能力的人，真能成為警隊指揮官嗎?

說到警隊問題，作為一部主打國內市場的電影，當然就是邪不能勝正，強調對執法單位的正面描寫。然而不知何解到了片尾浩園一場，卻又安排一句有點曖昧的「沒有人迫你做警察」對白，對比之前任達華作為警方指揮官的精神分裂，究竟編導是真要表揚警方還是明褒暗貶，還真難以評價。不過最後為顧全大局，確保影片過審，當然還是要借題發揮，點明紛亂過後香港重見光明的景況。

劉德華尋求突破是好事，但魚與熊掌難以兼得，要做壞人就應該壞到底，一方面殺人如麻，一方面有情有義，是無論如何都難以說服觀眾。《潛行》不論戲裡戲外，一直就是在這種矛盾的氛圍中開展，難怪觀眾看下去始終難以投入。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