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年06 月21 日
談華語片的極刑處理 by Kantorates
不眠夜裡的懷舊哀思 by 火神紀

談華語片的極刑處理

上個星期美國各地連續有三個州 對犯人執行死刑, 立即引起民眾關注。 很多人或 許以為, 死刑在美國這個 已發展國家已被廢除, 實情是作為全球最發達的國家之一, 美國有32 個州的刑法都包括死刑, 當中更有人口眾多, 向來被認為走在全球科技發 展之端的加州。

死刑的最大爭議, 除了是否「 罪應致死」 的討論, 就是執行的方式。 現在大部分國 家的司法單位執行死刑, 都採取比較人道的方法, 例如毒針注射、 毒氣室等, 盡量 減低死囚的痛苦程度, 也讓行刑場面免於太血腥。 然而仍有不少民眾認為死刑不可 取, 即便出於什麼原因, 人類也沒有權利奪去其他人的性命。

在大中華地區, 除香港在九十年代初正式廢除死刑外, 中國和台灣都仍然保留這項 極刑。 在中國, 目前死刑的執行主要是透過槍決或毒針注射的方式執行。 無疑槍決 的處理比較血腥, 但和中國歷史以往的酷刑相比, 已屬非常「 小兒科」 的刑罰了。

回顧中國數千年的歷史, 死刑的執行方式真是五花百門, 創意不絕。 例如大家常常 在古裝影視劇聽到的「 凌遲處死」 , 就是非常殘酷和痛苦的刑法。 凌遲的受刑人, 必須受到千刀萬剮的處置, 一刀一刀的被切去皮肉, 痛苦難受程度真的是非筆墨可 形容。 其他如五馬分屍、 烹刑、 剝皮、 腰斬、 炮烙等, 單是聽到名字也能意會到慘 烈程度。

正如上述, 華語古裝影視作品常常都會牽涉到死刑的劇情, 不過一般最多只會安排 戲中受刑人被斬首, 而且有關情節也多半是暗場帶過, 很少直接而不加修飾地拍攝。 記得數年前陳可辛拍《 投名狀》 , 曾有一段劇情安排金城武飾演的角色被凌遲處死, 而從後來發布的劇照可見, 劇組的確已為行刑場面製作了特效, 然而最後不知何解, 這個充滿驚慄性的場面並沒有被收錄在電影的公映版本之內。

相對來說,年代久一點的古裝片對於血腥刑法的展示, 就沒有太刻意避忌,例如六七 十年代邵氏的古裝動作片, 便不吝嗇於展示血腥動作, 在張徹等陽剛導演 的作品中, 常常能夠看到主角盤腸大戰、 慷慨就義的場面。

比較看的話, 現在的電影反而愈來愈保守了。 這種轉變可能和市場的變易有關。今 時今日中 國電影不設分級制, 即使古裝劇的劇情觸及死刑, 不直接拍攝血腥的臨刑 場面可以理解。且而香港電影則走合拍路線, 尤其古裝片成本高, 必定要 靠內地資 金和市場,不拍血腥也是無可厚非。 至於較少受影響的台灣, 限於市場局限, 古裝 大片實在不多, 《 賽德克巴萊》 的血腥動作場面, 已是近年最教人留下印象的一部了。

Kantorates

不眠夜裡的懷舊哀思

力所而不能及,是為不自量;而一個看似也許可觸及卻依舊遙不可及的渴望,或許可稱為是妄念。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當我終究淪陷進某種妄念裡無力自拔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我不過也是那“自擾之”的芸芸“庸人”之一。
  說好的超凡脫俗呢,說好的卓而不群呢。
  徒生許多無名愁;空思量,華髮滿頭。
  少年逝。
      ——火神紀‧《少年逝》

  寫字一直寫到今天,我終於明白,我一直所信奉的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其實不過只是我一路一廂情願 的念想。當這所謂的“事”還僅限於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也許還能有種“君子坦蕩蕩”的快意恩仇;而當 這種“坦蕩蕩”去牽涉到他人的時候,藏著掖著似乎也就成了一種必須。

  今天很巧遇到了十多年前認識的歪酷博友,然後就聊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博客,大家都一樣從青年過渡 到了中年了嗎,彼此都不再寫字,彼此都在回憶。

  末了,博友了了說要“保持一種傾吐的習慣”,我倒是頗為贊同的。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我的這種好習 慣似乎已經在很多年前,就被我遺落在了那個早已經荒廢了的博客裡了,抑或是被我遺棄在我那已經滿地塵 土的心裡了。

  至少在當下,我總感覺,其實藏著掖著才是我生活裡的一種常態。曾經我所追逐的那種傾吐的快感, 那種表達欲望的澎湃激情早已經消逝殆盡;所謂坦誠相對,似乎更像是多年前就遺落在了哪兒的一場妄夢。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其實我們一直都會誦念的古詩詞,也許只有到了特定的時間裡,我們才能真 正地理解。我一直覺得蘇軾的這厥《江城子》多少有些矯情——念亡人,夢裡終得一見,相思之苦不訴, 竟是相顧無言淚已千行了……

  讀書的時代裡老師說那是因為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只有淚千行。我佯裝是信了,我自 己也覺得是信了,只是我從來都無力去理解這是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境。而到現在,我也許多少有了體會; 像是一個多年不曾見的老友突然見面,真的是千言萬語訴不盡,卻真不知從何說起。也許還不至於淚千行, 卻真的是四目相對口無語,咽喉微硬近哽咽。

  於是在今天,我才突然想起,我已經有多少年不曾完全不需要藏著掖著地一吐為快,當完全把心中所 想一次性完全傾吐乾淨之後,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快樂與愉悅,甚至是空靈般的舒暢。於是我想起了這本 我已經久不曾書寫過的日記本來。有些事,也許不適於公示大眾,不適於大肆宣揚,於是日記本的存在就 有了其最本真的意義了。

  我原來為何近來一直在抄寫經文,也許就是因為這種傾吐的欲望如此強烈卻找不到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我甚至連寫在日記本上的勇氣都沒有的時候,抄寫也許就能帶給我一種接近於“類傾吐”般的舒緩。

  雖說聊勝於無,但是我畢竟提筆寫字都麼多年,當我不再寫自己的文字時,這種抄寫至少能給我一 種類似於書寫帶給我的精神上自慰式的一種快感;而深奧無比的經文能讓我一路徘徊在那種似懂非懂的 迷朦之中,帶給我些許哀怨後的快意。

  精神上的自我麻醉,也許只是為了在這殘酷而乏味的生活中,多少有些輕裝上陣的自我催眠,佯 裝成了信徒至少就省卻了自己為自己尋找一個前行的方向;這樣,我也許還能掙紮著走得更遠一些。

  寫到這裡,我才覺得,這種閨怨式的小牢騷文字,也許才是我寫得最輕鬆快樂的文字。我從來不 奢望我的文字能有什麼成就,我也從來不奢望我的文字能在什麼殿堂裡佔有多大的一席之地;但是我 一直都知道,我的文字一直都能給我一種精神上的自慰,至少他們總能給我減壓,讓我活得較為舒適, 讓我不至於過於病態,至少心裡舒適。

      2014-05-31;兒童節前夕;2:47。

  我突然懷念起曾經執筆走天下的生活。那時候也許物質相對匱乏些,但是至少我在精神上是自由 的。我無須看任何人臉色,我也不必顧及任何人的想法;我想寫什麼寫什麼,我的表達欲望每天都能 得到滿足,至少我可以誠實地表達我的所有想法。

  而今,太多人的臉色每天都在眼前轉,太多完全不好笑的言語我得陪著笑臉,太多極其乏味的人 每天都必須去應對……我活著,如同行屍。

  的確,麵包是必須的。不只是我的麵包,還有小羲的麵包,小羲媽媽的麵包,小羲爺爺奶奶的麵 包,所有人的麵包都是必須的。我也許可以餓著肚子寫字,可是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餓著肚子來看我寫字。

  假如可以,我真想捨棄了所有一切,提著我已經拋棄了的那枝筆,背一個背包,然後四處去闖 蕩一番。我可以寫所有我想寫的文字,我可以對著我想笑的人笑,我可以對著我想哭的人哭,然後 我徹底地解放了我的精神世界,還有我這已日漸破敗的身子。而現在,我感覺我活在一個完全沒有任 何出路的牢籠裡,終日惶惶而不知所終。

  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背負不了那個為父不慈,為子不孝,為夫不愛的名。因為我似乎已經 再有以往那種一定會成功的信念,不再有以前那種一定會衣錦還鄉來的渴望,不到迫不得已,我也許 永遠也走不出第一步。

  行萬裡路,破萬卷書;這是古代書生們的必經之路,也許也是他們唯一的一條路。千千萬萬的 書生走出了書齋上京趕考,我們會記得所有衣錦還鄉的狀元郎,我們也會記得那寥寥無幾的一門三 進士的榮耀;可是沒有人會想到這萬裡上京路上又有多少屍骨未寒,還魂歸故里都無門的落魄書生。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愛做夢的少年;我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勇往直前追逐夢想的熱血青年。 我似乎更像是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落魄中年男,半夜裡突然感覺到了中年危機而不肯束手就擒的困獸, 於是我爬起了床,跑到月亮底下哀嚎幾聲。也就這樣了。

  總有人說我是才氣橫溢,只是不該為了一瓦遮頭三餐果腹而埋沒了我的才華。我總一味苦笑; 我哪有什麼才氣,我哪有什麼才華。我只是比別人勤奮,比別人固執;所以我能一路堅持,所以我 能日積月累積少成多。小時候姑丈總好對我們說:笨鳥先飛。我從來不承認我笨,但是我心裡知道,我 的確笨;也許正是因為我不聰明,所以我會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玩一些本來我就不擅長玩的 東西。而正是因為我付出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有時候我就能玩得比那些本來比我更有天分也更有才 華的人更好。

  我沒有才氣橫溢,我也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才華。放在芸芸眾生之中,我是平庸得不能再平庸 的一個人;只是我不甘於平庸,所以我會加倍努力,所以我總能在一些看似沒有出路的地方找到出 路,然後做出一些在別人看來也許根本無法想像的事來。

  至少在那個時代裡,我一直深信我能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來,我深信甚至堅信不移,並 且我一路就那樣堅持地走了下來;而最終,我似乎也走出了一條非尋常路。

  而今,我似乎不再那麼深信不疑了。就算我能放棄現有的一切選擇出走,我是不是還如當初 那個輕狂的少年一樣不畏猛虎,我是不是還如當初那個熱血的青年一樣堅定執著……我懷疑,我 的確懷疑。

  做自己想做的事,寫自己想寫的文字,走自己想走的路。這是奢想,不再是夢想。所以我一 直對那些還算是年輕的人們說,別顧忌他人的想法和說法,做完自己所渴望做的那一切,然後再 回來承擔自己應該要去承擔起的那份責任。因為他們還有時間,還有為自己負責為自己拼博的機會。

  我懷念我的舊時光。至少在我的那個舊時代裡,我做到了我曾經想做到的事,我過過一種我 曾經想要過的那種生活,我曾經也有夢想,我也一路追逐過我的夢想,我甚至已經接近了我的夢 想,我甚至得到過曾夢想過的那一切……後來夢醒了,生活依舊得繼續。

  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我現在的這種生活狀態,是不是也會成為我懷念著的舊時光。我希 望它會,因為至少這說明在多少年以後,我對現在我所做的種種選擇,至少是無怨無悔的。   我總覺得,現在的這種生活狀態是一種忒悲催的生活。我失望,甚至絕望。然後開始懷念 舊時光,渴望新生活。我有一些機會擺在我的面前,只是我暫時還是選擇了如如不動;我也明 白機會不會一直在前面等著我,或許等我再想要那些機會的時候,那些機會早已經選擇了那些 一直做好了準備的人們。我只是希望,等到了那天,我會覺得我今天所做的決定,至少是沒有錯的。

  拒絕一份月薪過萬的工作,拒絕遷往別一個城市,拒絕朋友已經為我準備好了的那座臨河 的住所;我所拒絕的那一切似乎更是我內心裡所想要的,只是我心裡還能想到的是職業上的道 德與人性上的仁義。我也許做不出來的是在我還被需要的時候離開,所以我選擇了留下。

  也許哪一天,當我不再被需要的時候我再去找給我提供機會的那朋友說,對方會告訴我 說已經等了我許久,但是時間不等人,最後在等無可等的時候,終究把許諾給我的那一切給 了更好的一個人。那時候,我會後悔我現在做過的這個選項嗎。

  我為何把現在的這種生活狀態定義成了悲催。因為的確悲催。我做不到我想做的,我完 成不了我想完成的,我做著許多我不想做的,妄想著我得不到的,然後我還必須擔心以後有一 天,我會後悔我今天最重要的那些決定。這才是最可怕的。

  我可以理解為何之前的那段時間我為何能夠每天睡四五個小時而每天準時地去上班, 因為我知道我承諾了一個公司的運營,所以我也許做不到拓展業務,但是至少我必須把所 有一切我能做好的事情都盡可能地做好。

  我也可以理解為何現階段的這種狀態讓我忐忑不安,因為我似乎已經卸去了我最重 要的責任,而我找不到我該有的位置。

  我其實回不到最初的那個位置上去,我想;因為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所以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每天,總有些看著我不那麼順眼的人被逼著看到我;我也感同身受。
  每天,總有些不那麼好笑的笑話還必須強顏歡笑;我也同樣感同身受。
  我在尋求一個契機,在那個契機裡,至少我能感知到我存在的意義。

  記得小時候讀過聞一多的那首“若為自由顧”的詩,精神上的不自由,原來是如此 痛苦的。也許我真的該放下眼前的所有一切走出去,縱然有一天我也許會後悔。

  我為困獸;劃地為牢。我無力叫囂;對月哀嚎。

  天明時分的朝陽會照進我的房間裡來,只是那朝陽是否又會照進我的胸膛,點亮我曾 經沸騰過的悲憫之光;渡我前行。

  也許我終究還是一個平庸之輩,而今晚,也僅僅只是一個平庸的夜晚。
  我坐在書桌前寫了一晚的悲怨;然後,平庸的生活還依舊繼續。
  忒悲催的也許不是生活。只是我。自我的那種悲劇的情結又一次將我捆綁,欲解無力。

  晚安。世界。所有愛我的,以及恨我的人們。
  早安。世界。所有愛我的,以及恨我的人們。

火神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