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gor Mortis

殭屍
Rigor Mortis
評分: 10/10
年份: 2013
片種: 動作
導演: 麥浚龍
演員: 錢小豪、 惠英紅、 鮑起靜、 陳友、 盧海鵬、 吳耀漢

「我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跟你道謝,現在我還給你,我們扯平了。」

早在2012年底,當麥浚龍仍給筆者《復仇者之死》那個除了劇本優異但演技生硬的既有印象時,本片的宣傳也悄悄的在網路 世界無息的展開。之中除了部分海報的曝光,也即是五行法盤染上鮮血的海報;以及吳耀漢的殭屍造型曝光的海報之外,就 是在港台當時鬧得頗為沸沸揚揚的初版預告遭人盜出片源而流到網路上這個事件。

之後雖然預告遭到刪除並且麥浚龍發出了消息澄清說早先遭到流出的預告是尚未進行後製的原始毛片。但隨著宣傳期的接近 而陸續放出的正式預告問世,除了部分特效有進行比較修飾的處理,整體的氛圍以及視覺感並沒有差太多,仍舊是流露出一 股被遺棄的世界中的人在試圖做最後掙扎的氣氛。

而後的第二版預告出爐,在淡化了驚悚以及血腥暴力的成份之後,故事劇情有了更清晰的脈絡。除了更為清楚的角色關係, 也有著更明顯的劇情主軸;以及導演想透過這部電影表達的想法。

「錶一看就知道是小孩畫的,都化開了還捨不得洗掉,這麼放不下嗎?」

故事的背景是選在之於多數港人曾經生活過的屋村,其實有不少港產電影近年也開始提到不少屋村文化的題材,但故事始終 想透過屋村這個外在的實體背景去強調出港人曾經存在的那股人情味,本片也不例外。

影片起始於錢小豪搬回屋村自殺未遂,而在自殺獲救後便陸續帶出了其他主要角色的背景以及在之後劇情所扮演的角色。不論 是惠英紅飾演的瘋婦楊鳳;或是養小鬼的道士九哥(鍾發);為了救回亡夫而喪失理智的梅姨(鮑起靜)以及隱居道士阿友(陳 友),每個人背後都有著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故事的背後都有個悲願的理由。

「是我煉出來的。」

故事採取雙線進行,雖然麥浚龍說自己在寫劇本是參考了殭屍經典電影《殭屍先生(暫時停止呼吸)》的劇本以及設定,但是只有 借用了部分橋段以及故事世界觀的設定,整體來說仍是把作品的氛圍控制在以恐怖片的手法包裝一個悲劇色彩濃厚的黑色劇情片。

即使本片是用以驚悚片的手法包裝,同時也出現不少嚇位,但是整部作品的劇情色彩以及演員的演技太過搶眼,反而讓影片 作為賣點的幾段驚悚橋段在恐怖感的表現不足。更甚者,該說是監製清水崇在驚嚇位刻意導入的日式恐怖片風格太過明顯(而且 熟悉與可預料),反而沖淡了應該有的情緒。

但即便如此,作品本身所主軸的幾段劇情反而成就了整部片最耐人尋味的過程。

「他每晚11點總會張大著那雙眼,兩隻腳好像想跳一樣。」

不論是生無可戀的錢小豪;精神創傷而回不了家的楊鳳;喪夫而逐漸走向極端的梅姨;世代從事道士行業最後轉做小吃攤的阿友,或者 是走偏鋒而背負業障的道士阿九,每個人都有著自己放不下的過去,有的求死;有的苟活,也有的試圖奮力一搏去爭取回追求的事物。

「有人說電影世界很荒謬,可是現實世界比電影更荒謬。」

但是最終都只是一個垂死的掙扎,只是一個光采不再的人從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去編織出的一個自我欺騙的美夢。一如片頭的那首鬼 新娘所襯托出的一股淡淡的哀傷以及逝去不復返的無奈,這一切也只是一場借用錢小豪的回歸行使將一個時代畫下句號之實的夢。說 是致敬,實是親手埋葬掉那個曾經之於多數港人與觀眾的美好時代。

「從這裡出去闖蕩的明星我見的多,但回來的明星還真是少見。」

導演麥浚龍的面子不小,整部片除了已經過世的林正英以及許冠英(兩人與錢小豪的合照也有在片中出現,同時導演也透過片尾字 幕表示了敬意,殭屍片種不死,兩人就永遠都活著),請回來的影星不論是息影或是回歸殭屍片種,都給予了這部片之於不少90年代 時期的觀眾回到那個年代的感動,陳友、鍾發、錢小豪、樓南光以及吳耀漢,幾位演員不是殭屍片的常客就是道士的扮演者(可惜麥導 演沒請午馬一起來演)。但是雖然邀請了一批之於觀眾集體回憶的老演員,也沒忽略掉給予他們的角色賦予之於觀眾的認同感。

片中的角色沒有一個壞人,只有著基於目的而手段不同的處世態度。所以對於梅姨的角色為了讓丈夫復活而逐漸迷失了自我(那場近4 分鐘的獨角戲,真的是本片最大的亮點,金馬獎的評審他媽的瞎了眼),筆者是同情多於苛責。而最後錢小豪與阿友聯手以五行法盤消 滅殭屍的過程以及結果,乃至於梅姨目睹一切後的動作,都再在凸顯出一股掙扎的徒然與死亡作解脫的必然。

「別說是道士,殭屍都沒有了!」

筆者在本文之前曾經在評論《特殊身份》提到過港影精神幻滅,也即是香港電影所最擁有的核心精神『過火癲狂』已經轉為『小火不 狂』,但是這部《殭屍》卻是展現出不同以往的港產電影視野。

忽略不計日本電影工作者清水崇在片中的干涉程度,筆者看罷本片,選擇了相信麥浚龍與清水崇的眼光。雖然本片的整體表現仍舊距 離港影核心精神還有一段很長遠的路,但是麥浚龍透過了這一個故事將一眾老牌影星送作堆之後,親手用劇情宣告了舊港影時代的過去, 也同時對一堆不斷複刻舊有過去手法的『港產電影』賞了一個『你們只是在吃老本』的又硬又響的耳光。

「他的眼光,他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

麥浚龍,你好樣的!

猛人- 鮑起靜、惠英紅、陳友、其他全體主要演員、本片攝影以及美術人員

文: bio-man